“很抱歉, 女士。”
黑色制服的警官带着悲痛的语气,“据目击者证明, 您的丈夫与嫌疑人搏斗时, 左胸与大腿分别中了一枪,最后一刻他夺枪成功, 拯救了大家, 同时也付出了坠入大海的代价。他是我们的英雄, 您应该为他骄傲……”
他怜悯注视着面前柔弱美丽的女人, 她噙着泪水的眼睛如同碎裂的星光, 让人不忍再说一句重话。
警官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个不会游泳又身受重伤的人坠海, 即使没有找到尸身, 无法确认死亡,但生还的机率如此渺茫,没人还能天真地抱有希望。
“节哀。”
他做了最后的致歉与安抚。
“不会的, 他答应我, 要回来的……”她喃喃自语,兀自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陪同的陆慕深察觉不对劲, 一把抓住她的纤细手腕。
“我要去等他, 去码头,或者,去游轮。”琳琅回头看人,眼眸失去了神采, 蒙上了一层灰,“他骗人,我的先生会回来的。”
陆慕深皱了皱眉,担心她的状态,于是放缓了语气,“对,他会回来的。你一天没睡了,现在累了,先去休息,好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反握住男人的手,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慕深,你也这样认为的,对吗?是真的,他真的会回来的!”她抓得他很痛,指甲划出红痕,熬了一夜的眼睛泛着红血丝,精致的妆容下是荒凉又绝望的颓靡。
她的眼里没有他,即使是他带着人逃出来,让她能安全无虞地上岸,而她没有丝毫的感激。
只有他爱她不好吗?不知感恩的东西。
陆慕深这回没有附和她,冷冰冰地回答,“他死了,你清醒点。”
这句话如同恐惧的洪流淹没了她,整个人陷入无比糟糕的境地,她冒着冷汗,身体摇摇晃晃,打着摆子。
她疯了一样跑出去。
“啪!”
陆慕深长腿一伸,将人强抱回来。
女人疯狂挣扎,咬他,踢他,直到体力不支,在男人的怀中昏厥过去。
警官看年轻男人满脸血痕,他没有在意,面无表情抹开了眼皮的血滴,将女人轻松抱了起来,对着在场的警员彬彬有礼地道歉,“失陪,我先送她去医院。”
在刺鼻的消毒水中,琳琅幽幽转醒。
不出意外,陆慕深陪在身侧,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雪白衬衣多处起皱,解开了颈下的两粒纽扣,配上脸颊与唇边的血痕,颇有一种凌乱堕落的妖异美感。
“醒了?”他声音清冽。
病床的女人一言不发,她掀开被子,就要穿鞋。
“医生说你怀孕一个多月了,是真的吗?”年轻男人垂下眼皮,掩盖了眼中情绪。
她下意识抚上了还未显怀的小腹。
一只大掌伸过来。
“啪——”
几乎就在同时,她切开对方的手,身躯也不由自主往后躲闪。
“你干什么?”她尖锐质问他。
“它不该留下来,等你情绪稳定了,我们去动手术。”陆慕深平静地说,“我会请最好的医生。”
女人气得浑身发颤,“你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陆慕深注视着她的红眼眶,没有半分心软,“琳琳,别任性,你太年轻,也太柔弱,根本负担不起它。你想过它出生之后,等待它的会是什么?别人会骂它,是一个没爹的野种,无数的流言蜚语将中伤它的一生。你有想过它愿不愿意到这个世界来?”
“你不能这么自私。”
她的神色惊慌,手指紧紧攥着被单,淡青色的血管仿佛要穿破苍白的肌肤。
陆慕深不欲多说,他起身,准备去外头透风。
衣角被人拽住了。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她纤弱的肩头,蓝白条纹的宽大病服松松挂在身上,显出半截颈子与锁骨。她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哀求他,“我、我已经失去他了,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慕深,你帮帮我。”
“帮你?”他眼珠下移,“我怎么帮你?”
按照她的口气,并不打算放弃,那她要怎样做?
她的嘴唇被咬得出血,难堪至极地请求,“你……你能不能跟我假结婚,起码让他过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这一刻,陆慕深四肢百骸的血液直冲头顶。
“假结婚!呵呵!假结婚!很好!”
胸口疼得抽搐,他拳头紧捏,狠狠锤了几下,震得耳朵都能听见回声。为了给另一个男人延续血脉,她不惜放下身段,跟厌恶的前夫“假结婚”!
“你他妈的把老子当什么品种的傻子了?是草莓味的那种吗?”陆慕深的长腿嘭的一声踹开椅子,大掌恶狠狠钳住她的下巴,“还假结婚,要老子给情敌养孩子?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拿把刀,把我脑子切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草?”
琳琅被迫仰起头,眼尾湿红,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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