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个男装,就能把一条街的雌性生物都给迷翻了。而女配呢,哪怕是有着京城三甲的美色,新婚这天浓妆艳饰,美丽到不可方物,依旧不能博得赵将军的半分怜惜。
真是……
不讲理。
琳琅掀了盖头,坐在铜镜前,在模糊的烛光下隐隐瞧见了自己的模样,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点桃花殷,妙就妙在,她的唇角有着挺翘的弧度,哪怕是生气也给人一种不可比拟的艳色来。
“嘭!”
贴着大红双喜的房门被一脚粗鲁踹开了。
守在门外的喜婆跟丫鬟都吓得跟鹌鹑似的,一句话也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尊小塔般的煞神走进了小姐的喜房,心里头涌起了一股怜悯。
小姐当真是可怜的。
“把门关上。”
清越的嗓音从层层珠帘里传出来,赵承罡听得耳朵一软,差点栽倒在旁边的桌椅上。
娘的,听了这么多次,他依然不习惯这京城女子的口音,尤其是大家小姐,娇滴滴的,好像随时随时都要哭出来了一样,让他一听就火大。
想到这个新娘子还是辛家耍了心眼送过来的大小姐,不是他喜欢的小姑娘,赵承罡憋着的那一把火烧得更加旺盛了,“你让我关我就关,凭什么?”
魁梧的身形穿过珠帘,珠子被弄得噼啪响。
接着赵承罡就是一愣。
他的新娘子没有按照惯例,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等她的夫君过来揭盖头,而是拿了一柄银色剪刀,放在殷红盖头的旁边。
这是干什么?
她听见外头的响动,不经意回过头来,耳边镶红珠的赤金坠子往后一抛,就像秋千似晃荡着,鲜活极了。
赵将军不承认自己被煞到了一下。
“撕啦——”
盖头从中裂开。
“你、你干什么啊?”
他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抢过那剪成两半的红盖头,露出了微妙的肉疼表情。
“没干什么,就是试试剪子锋不锋利。”她冲着新任的夫君大人微微一笑。
啥?
剪子锋不锋利,用得着试?
很快赵承罡就领会到她笑容里的意味深长。
雪亮的银光闪过,他只觉得鬓角一凉,一缕头发擦着他的鼻尖,慢悠悠飘落下来。
“看来锋利得出乎意料啊。”
琳琅笑了。
出手又是一招。
赵承罡靠着本能躲过了这劫,他震惊看着这个细腰如柳、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弱质女流,第一次怀疑他以前遇见的千金小姐们都是装出来的纤弱,瞧这杀气腾腾的眼神,瞧这灵活巧妙的招儿,娘的,这是个水准极高的精通杀手吧?
“你是谁?”
赵将军惊疑不定。
“夫君这么快就认不得琳琅了?”她笑得端庄矜持,“琳琅可是天天盼着相聚的这一天呢。看看究竟是谁又那么大的底气,敢娶国色天姿、花颜月貌的辛大小姐。”
赵承罡心说,哪有这么不要脸夸自己的千金小姐?矜持呢?
但是他瞅了瞅琳琅的脸,又没办法说她不要脸,因为她那张脸的确算得上是天香国色。
“是我。”
他不自觉抬了抬宽厚的胸膛。
“你又当如何?”
“不如何。”她笑得风情万种。
“不过阎王爷,很快就知道你该如何了。”
话音未落,又是衣袍刺破的声音。
赵承罡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眉头挑的老高,一边躲一边声明,“我可警告你,我赵承罡虽然不打女人,但是你要是惹急了我,我就——”
他的手掌举了起来。
“怎么样,你会杀了我么?”
她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仰着一双潋潋波光的丹凤眼。
赵承罡又是一愣。
“撕啦!”
他上身的衣裳被银剪子划过,露出了高高隆起的胸肌。
一时间,气氛很尴尬。
琳琅沉默了片刻,说,“挺好的。比我的好多了。”
赵将军的耳根红到了后脑勺。
“住口!你这个荡/妇!”
“荡/妇说谁呢?”
“荡/妇说你!”
“哦,明白了。原来将军喜好这一口,妾身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