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文章是解元之作,但却未必是柳杰所思。”
“谁说不是。”柳杰也豁出去了张口就来,“今夫天,幽深玄远,穆然不可彻也;渺茫轻清,聩然莫可窥也……”
柳杰更是把全篇的文章都背了下来一字不拉,未免也做作了。
柳家父子这么做反而是弄巧成拙,写一遍就能背下来,那是过目不忘,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白肖:“厉害,柳公子好记性,不知道柳公子能否把论语全篇背下来呢?”
柳庄:“白肖你不要胡来,这跟我儿中举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什么关系,但太守大人如此遮掩想必柳公子是背不下来了,论语孔圣人的言论,读书人的盛典,乡试必考之学,我身后的这些学子又有几个不会背的。”
“没有。”一众学子群情激奋,连论语都背不下来的人又岂能中解元。
白郢:“柳杰,你能否背诵论语。”
柳杰直接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又怎么可能承担如此场面呢?
一直没有发声的礼部官员终于说话了,柳杰之事一旦立案,他必定牵扯其中,所以他必须据理力争。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会背论语可不能表示柳公子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厉害的人都是晚出手的,三言两语就有化解危局之能。
白肖:“不知这位大人是…?”
“礼部员外郎,曹茂。”
员外郎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而已,但是以曹茂的年纪能坐上这个位置,的确是来头不小。
“原来是曹大人,大人既然是礼部官员,必然是学识渊博,你说的在理,不会背诵论语的人未必不会写文章,但不会背论语的人又怎么过了论语那一科。”
看这么多人为自己遮掩,柳杰也恢复了一点底气,“会试考的那些,正好我会。”
乡试中的论语一科,自然考的不是背诵论语,而是考校对论语的解读。
半部论语治天下,一万人对论语有一万种解读的方法。
“既然如此,我可否现在考考你。”
柳庄又站了出来,反正不管白肖说什么他都是要反对的,“这不符合规矩。”
白郢:“无妨,反正已经考完了,把论语一科的考卷拿过来。”
白肖拿出了考卷,“孔圣人有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何谓君子何为小人?”
“君子行正道,不苛责别人,谨言慎行所谓…”
“错了。”
在场的官员都频频点头,字字珠玑,“哪错了?”
“他背错了,跟他原来的解答不一样。”
曹茂:“论语引人深省,有新的见解不奇怪。”
“我只要原来的回答,下官不求一字不拉,但大概意思总是知道的吧!”
曹茂和柳庄都是重要的考官,就算是阅卷也不过是一眼带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柳杰写了什么?
就算是柳庄,也不过是让柳杰背诵下来而已。
柳杰这些天点灯熬油啊!不说是倒背如流,但肯定是一字不差的,“我没有背错。”
“原来你是背的?”
“谁说的,我说的是记错。”
临时改口有意思,“可你真的记错了,你再想想,我不逼你。”
柳杰还真的再想想,他都不知道这个举动有多么的可笑,解读一句考过的论语,还要想这么长时间。
白肖身后的一些学子,已经在发笑了。
曹茂也没想到柳杰是这样的蠢货,平时看起来不是挺机灵的吗?这次真的要被这个蠢货害惨了。
白肖当面质问柳庄,“柳太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杰:“父亲,我真的没记错。”
柳庄的神情好像在为难又好像在挣扎,“你快说啊!”柳庄当场就踹了柳杰一脚,刚才不还百般维护呢吗?
更奇怪的是柳杰竟然晕了,白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胸口中了一脚人会晕的,想必是装晕吧!
白郢:“柳庄,你太放肆了。”
“犬子胆小怯懦,我这个当父亲的看着着急啊!”
曹茂:“既然人以晕倒,那就明日再审吧!”
拖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故,“不可。”
“有何不可,还没有立案,柳公子就不是犯人,而且还是一郡解元,不能过于怠慢。”
白郢:“正理,明日再审,把柳杰带下去吧!柳庄罚俸半年,以惩效尤。”
“谢大人,法外开恩。”
这真是官官相护啊!当然白肖也没有这个资格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