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大乾坤城。
申时木,萧竹处理完公务,刚走出天策堂,准备去马房搞点卷烟,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夕阳下等着他。
拓跋月到南陆后很自然的就换上了南陆服饰,淡紫色的齐腰襦裙勾出细腰的曲线,裙摆自然下垂,脚下踩着一双红底绣花鞋。头发盘在脑后,用三根玉簪固定着,胭脂水粉铺在那张孩子般的脸上,装点出专属于南陆女人的些许韵味。
拓跋月那天受到的伤还是过于严重了,但好在关键的内脏没有受到严重伤害,回到坤城后就一直睡着。枫宫内以男丁为主,几个洗衣做饭的侍女也都不大会照顾人,所以萧竹还特意召回了在外执行任务的秦舞卿,但萧竹看中的是跟在秦舞卿身旁的那个女孩,一看就是很会照顾人的妞儿。
萧竹这几天一直很忙,离开那么久必然积压了大量奏折,这些算少数,毕竟有五个紫衣帮他处理奏折,只是有些等级较高的官员递上来的奏折只有萧竹有权批字。萧竹主要批阅的还是摘星阁方面送来的卷宗,那些算是萧竹的私活,那些紫衣管不了,萧竹也不可能让他们管。
除了批阅卷宗奏折,萧竹还要例行前往地下世界,幽荧系列的研发已经得到了突破性进展,烛照系列的第四代机甲也已经投入测试,现在是大乾机甲事业的关键时刻,他必须亲自去盯着。
目前机甲测试以装备实验为主,烛照四代机外侧预设了大量挂载架,这些挂载架是为外层甲准备的。面对这些挂载架,地下工坊那些工匠有了些许想法,基于这些挂载架的位置和实际的战场需求,这些工程师设计出大量用于机甲的装备。
就比如那天,烛照机甲从太湖的水面上浮出,当时的景象不光震撼到那些刺客,萧竹本人也没想到机甲会以这种方式登场。要知道一台机甲的重量大概在两千八百斤左右,踏进水里只能沉底,浮出水面是不可能的。
但是地下世界的工匠们克服了这个问题,他们设计出名为“挂载型推进器一型”的装备,这种装备可以配备在烛照机甲的四肢和后背上,当机甲在水下抵达预定位置后,只需启动装备即可推着机甲上升,但是也仅能让机甲的头部露出水面,而后机甲就可以抓着船身登上船只。
萧竹对这样的设计很感兴趣,所以这段时间他往地下世界跑的频率很高。
这就是萧竹单调而充实的一天,卯时前往地下世界,参与机甲的测试与调整,中午用膳后泡在天策堂处理公务,晚间若是无事就休息或是学习,毕竟他现在还算是挂在天策堂的学院,去年萧竹因为常年外出,学业处于被搁置的状态,甚至为了找嬴云而错过了年末的考察,成为本期天策堂唯一一个没有通过测试的学员。
对此他倒是无所谓,无非就是今年要多些考试,而且天策堂的课程对他而言又没有难度,那些只能在书堂里啃课本的书呆子做的题怎么可能难得住他这个真正在玩弄权术的王朝太子。
萧竹倒也去看过拓跋月,但是却被秦舞卿以“太子妃需要静养,你这个没保护好她的混账玩意还是别来打扰她了”为理由拒绝了。
对此,萧竹无话可说,反正自己也不会照顾人,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这是他的工作宗旨。
不过这段时间枫宫倒是热闹了不少,为了照顾拓跋月,本应在外执行任务的秦舞卿带着小芮回到别院住下,章曲侯也被召回枫宫,亲自担任枫宫的护卫工作。
说到底,萧竹还是很害怕冥生殿的刺客,那些刺客确实打不过他,但却能威胁到拓跋月,对此萧竹的办法很简单,正好他手下有剑姬和盾卫两大顶尖战力,现在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任务,干脆让这俩出来干护卫工作。
那天除去数百名小喽啰,也就只抓到那一个拿着影兵器的家伙,在背后射击拓跋月的还没有被找到,萧竹还不放心拓跋月的安全。
此时面对单独出现的拓跋月,萧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就你一个人吗?”他问道。
拓跋月点点头:“舞卿姐姐说有点事要处理,我就偷偷溜出来了,她现在应该差不多发现我不在床上了。”
“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概两三天之前吧,”把领口的衣物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舞卿姐姐说还没那么快拆线,领口低的衣服不适合我,就给我找了这种有裙子,可以遮盖伤口。”
萧竹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问道:“那我昨天去找你,秦舞卿那个死丫头怎么还说你没醒?”
拓跋月转过身,背对着萧竹:“我这两天醒是醒了,但是我实在没什么力气,吃饭都得靠小芮给我喂粥,舞卿姐和我说,在南陆,女孩子不能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弱小的一面,所以要我养好伤之后再让你见面。”
“那你这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吗,居然还敢跑出来?”萧竹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
拓跋月顺势往他怀里一靠,嗔怪道:“谁让人家想你了吗,反正我都能走路了,也不算特别虚弱。”
“是吗,那你……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好啊,去哪?”
坤城内的坊市主要集中在城南,此时只剩一抹夕阳挂在天边,集市上依旧人来人往。
现在大部分做零售的卖家都喜欢把一些货物摆在店门口,以展示自己的货物并吸引客人,坊市的街道两旁都摆满了货物,倒是成了一番不错的景色。
萧竹带着拓跋月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各式货物。
这些商贩是认识萧竹的,且不说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萧竹每到闲时都会来坊市闲逛,有时甚至会坐下来,和一些店老板聊聊天,甚至如果有时遇到不懂行的客人,他还会仔细为客人讲解如何挑选商品。此后坊市内时常传出太子亲临的消息,而后就会有不少人挤进来,各个店铺就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那个,萧竹啊,咱们就这样出来……真的没事吗?”拓跋月挽着萧竹的胳膊,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品。
萧竹笑了笑:“没事的,这里可是坤城,到处都是我的人,而且咱们的侍卫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呢。”
拓跋月扭头往后方看去,却没看到什么熟人:“侍卫,谁啊?”
萧竹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别看了,你找不到他们的,那俩个家伙出任务的时候习惯在暗处,不过我可以让他们出来。”
说着,萧竹拍了拍手。
章曲侯笑着走过来,还对一旁的秦舞卿说着:“你看吧,我就说殿下这次肯定会让我们从暗处出来,你不信。”
“这次算你运气好,但是先说好,我没带多少钱,最多五两银子,多了我付不起,”秦舞卿一脸不爽地看着笑嘻嘻地章曲侯,走到拓跋月身旁,握住了她的手,“阿月你怎么能偷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你吓死我了。”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还不一定打得过她。”章曲侯笑道。
“舞卿姐姐,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和萧竹出来了?”
秦舞卿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拓跋月,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啊你,还好是我照顾你,还好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咱们内部的习惯,只要萧竹这家伙出门就会通知我们,我就猜到你是跟着他出来了。”
“我说的吧,这里很安全。”萧竹笑道。
秦舞卿顿时火大,一手叉腰一手戳着萧竹:“你也是,太子妃现在伤还没好,你就敢带她出来乱逛,你就不怕再出事啊。”
“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那么个小房间里吧,”萧竹将拓跋月搂在怀里,“总要让她出来转转的,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搬去皇城住了。”
“啊,为什么?”秦舞卿和拓跋月异口同声道。
萧竹双手一摊:“没办法啊,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按照规矩她必须要去学习宫廷礼仪,本来我是跟父皇说可以由我来安排她的课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好像更坚定要把阿月接到皇城了。”
“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秦舞卿和章曲侯扶额道。
“所以是为什么?”拓跋月不解道,她现在才知道自己还要被接去皇宫。
萧竹打着哈哈说道:“别管了,走吧,去给你买点东西,你们两个今天也不用一直跟着,随便去逛逛吧,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谁管你啊,我只是来保护太子妃的,你丫……”秦舞卿还想说什么,却被章曲侯一把拽住了,“你干嘛?”
章曲侯拉着秦舞卿的手,指了指身后的街道:“去逛街啊,咱们的主子都下命令了,难道说……你想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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