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快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的经历。”
“我已经游走了。提示你一下:我已经实现了我自己的理想。”
“你已经坐在高等学府的课堂上了?送去我迟到的祝贺。这种结果我早预料到,因为你非常优秀。”
“你也很不俗。不愧是一只勇敢的‘皮皮虾’,更是一只十分活跃又十分聪慧的‘皮皮虾’。实现了人生的目标走进高等学府里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也是我最紧张又最繁忙的时刻,很需要时间去调适。整整用去了两个月时间,一个月军训,一个月预习,现在总算正常了。我做人的原则是:有朋友就必须懂得很好地去尊重、去珍惜。”
“所以你毫不含糊、毫不犹豫地随着海水又游回来了。这是我们共同的执着,很明智也很聪慧。我早在思想上做过预演并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真该诚挚地说一声:好感激你的充分理喻。我们聊天的时间应该做些调整。”
“请安排吧,你认为最适合的时间都行。”
“每晚22:OO以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聊天,足够了吧?对你算是一种补偿。”
“反过来我要道一声:真的好感激你呀!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女人一样的细腻、周到。”
“这是你的错觉,千万别去误导自己。你真的好逗。时间宝贵,我该跟你说‘再见’,去忙别的事情了,别忘了晚上准时上网。”
还没等大头点击好“再见”两字,蓝瑛已经果断地在那边关掉了电脑,完整地一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姿态。这是蓝瑛的有意做作,效果出奇的好。大头除了感激,在心里抱定的最大诚意只能是珍惜。
这两天肖正春的大脑思维很活跃。每天除了忙于履行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项之外,余下的那一半时间肖正春都用来认真地思考他的个人问题了。
肖正春就是这么个“怪人”。越是复杂难做的事情,越是复杂难解的问题,他越喜欢去思去想,就像牛儿的反刍功能一样:先把针对自己的养料完整充分地填进肚里去,等到夜深人静闲下来没事做的时候再一点一点地倒出来细细地去咀嚼、去品尝、去消化,从中得到的收益总会不少。
从港城打过来的那些电话成规律性很自然地反反复复回荡在肖正春的耳际、深扎在肖正春的心里,多少打上了些烙印,逼迫他不得不去认真思考一些现实,面对一些现实:岳母确实老了,再过许多年自己也会变老。别看自己嘴上不在乎,心里却十分亮堂——因为自己手头上还有活在做,身上还有责任在承担,自己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打发着时间、消耗着时间。表面看似乎显得很充实也很踏实,但是这种能耐和能量很快就会殆尽。自己总有一天会退下来,会歇下来,会闲下来,一点精神上和心理上的准备都没有,都不去做,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到了那种时刻,自己将怎样去面对?怎样去处置?这些问题都已经非常明确地摆了出来,现了出来,也提了出来,容不得自己不去考虑,不去深思,不去拿出具体的解决办法来从容地去面对,再从容地去消耗。
自己的家确实太空荡,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自己把四分之三的时间和精力都奉献了出去,余下的那个四分之一时间自己也没有很好去打发去利用。自己对家庭的关爱太少,投入也少,经营的就更少。以前有梅儿在那里潜心打造,自己总有一种舒心的感觉、闲逸的感觉。梅儿去世之后的这五年时间里自己再没有了这种舒心、闲逸的感觉,反而是活得很清苦,很沉重,也很累,时常会在精神上感到有一种失落在慢慢地转换成一种孤寂并且越来越明确,越来越清晰地向自己袭来。总有一天,自己会失去那种无所畏惧的姿态,会招架不住,抵御不住而崩溃,而酿成整个家庭的极度悲哀。
肖义红霞还很年轻,刚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不久,他们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这段时间对他们很可贵也很金贵。他们很需要人去扶持,去指点,去教会他们更多的理家治家的常识,教会他们怎样去营造和丰富自己的生活和小家庭,继而教会他们怎样去抚爱他们的孩子。决不能在这个时间里仅仅单一地只教会他们如何去承担一种责任——那种对家庭、对社会、对大众、对家人的责任,还要把一种关爱,一种幸福的憧憬和希冀完整地融汇进他们的生活中去,使他们营造出更加灿烂辉煌且幸福甜蜜的新生活。他们在这方面显然明晰地残缺了。这种残缺必须及时完整而有效地填充起来,不然他们会活得更清苦、更沉重、更繁琐、更累。
他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一个微弱生命的诞生很需要适宜的温度和充分的营养做基盾,就像一粒种子需要很好的土质和养分一样,孩子也很需要一个完整家庭从上到下的守望和呵护,根本残缺不得。倘若缺失了,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都会对孩子造成无情的伤害,给孩子幼小而又稚嫩的心灵造成不健康的重创而留下累累伤痕,酿成畸形而造成遗憾——这是可怕的现实,又是可怖的结局……肖正春很想去改变,也不得不改变。这已是一个严肃的现实和事实,更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和事实。肖正春不得不从迂腐陈旧的观念中走出来,拿出一种崭新姿态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重新审视一下家庭,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重新审视一下孩子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目前的责任,重新去审视一下自己眼前所熟悉的女人——尽管还迷茫,但毕竟已经开始。
肖正春首先要做的,也是他心里感觉到最需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地去对港城那些关心自己并且牵动起许多爱心的老人、同事和朋友一个完整充分的答复,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交待和能够讲清道明的说法。
肖正春让自己的心态很适度地平静了下来,拿出正常人的心态去思考去寻找自己的办法和答案,最后选择了一种他认为最合适、最稳妥、最理智、又最时效的做法——立即和身在港城的张杏菊通个电话,毫不含糊、毫不掺假、毫不掩饰地把自己心里想到、悟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真真实实地告诉给她,然后很好很具体地倾听一下她真实的想法和打算,因为整个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在这个不平凡的女人身上。自己直接和这个女人去沟通、去交流,效果自然会好得多——听到的真话多,了解的实情多,心里的理喻自然也会跟着多起来。
肖正春很明智又毫不含糊、非常及时地把自己的电话向港城那边打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喂,是杏菊吗?对,是我,你有空吗?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聊聊……聊什么?还真是一言难尽……”
肖正春用眼扫了一下屋里的王戎,王戎很知趣也很理智地拉门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冲着肖正春竖起大拇指来打了个非常佩服的手势。肖正春很感激地冲他无言地笑笑又点下头,目送王戎很小心地走出去又很小心地带好屋门。
张杏菊显然很激动,眼眶开始湿润起来,握住听筒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有些哽咽:“肖大哥,我知道你想跟我谈点什么……我很佩服您的勇气和胆识,您终于敢面对现实又非常现实地去谈论这个话题了。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您不会主动打电话来,因为上次您打来电话跟我谈论这个问题时,我的态度很不好。”
肖正春很诚挚地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激动地说:“这要感谢妈,感谢曾姥姥、张阁祖、金大姐还有肖义和红霞他们给了我这么大的勇气,让我沉思了两天、也准备了两天。”
“能把您的想法告诉我吗?能对我谈谈您真实的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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