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段僵化的经脉终于苏醒
把
善药师额上已满是汗水,咬着牙一根更粗更长的银针扎下
萧担心许久的疼痛滋味竟然没有来到,他只感觉一种异常舒服的暖流在腿部流动,那股热气流转伤腿,麻木的腿上好象有了感觉,舒服,太舒服了,萧闭着眼睛任由老人把自己的腿扎成刺猬,暖流的抚慰下,他就这样沉沉睡去
大概在众人上京城后两个月,胖子掌柜终于像个凯旋的将军归来,大家热烈地欢迎这位大掌柜,所有人都满怀着喜悦之情,因为在之前的信中,他们已经得知回春堂分号在北京终于站住脚跟了。
善老更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最近可说是双喜临门,不仅苦研半生的回魂神针终于大成,萧的伤腿被治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平生最大的心愿振兴回春堂也已经初见眉目,更加难能的是第一次代表江南商人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建起了分号。
他兴奋的心情真是无可复加,直拉着胖子一刻不停地问长问短,几乎要把每天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上几次厕所这样的小事都要询问的清楚明白。
胖子一脸和善的笑容,耐心回答着东家的各种希奇古怪的问题,并很有信心地对东家说分号的情况非常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并对铺子的前景给予很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赞扬,还对表少爷李子玉的聪明能力赞叹有加。直把个善老高兴得犹如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般脸上全是乐呵呵的笑容。
于是第二天,善老就不顾萧的强烈反对,立即把仅存的5万两流动银子全部汇到北京分号。
各位兴奋过头的掌柜连赞东家英明豪气,打铁就得趁热。他们都高兴地等待着回春堂分号一举拿下北京的一处江山,期待着回春堂将成为江南最有气魄最有实力的第一等铺子。
可惜老天爷最爱和人作对,又是两月过去,这天一个本来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呆在京城分号的伙计竟然风尘满面,慌慌张张奔进了回春堂总号,正在柜台上
当班的新任四掌柜—一个年轻的大伙计王顺看到他不禁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那伙计口干舌裂,也不知道沿途是如何地着急赶路,这时大喘着气叫道:“快去请东家,十万火急的大事”
王顺是从小伙计一步步干起来的,能做到四掌柜可见他的精明伶俐,他只一听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忙让人拿了茶水招呼伙计,自己赶忙跑到后堂禀告各位掌柜和东家。
善老此时正在后院扶着腿伤已大好的萧走路,萧已经可以不用拐杖比较稳妥地走上几步,虽然走远一点会很累,但只要慢慢锻炼离大好之日不远了。
急忙跑到院子里的王顺只说了声北京分号派伙计回来了,善老就推开他三步两步急急向前厅赶去,他看到王顺的焦急的脸,心里已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完那伙计的详细的说明,善老和其他掌柜都呆若木鸡,想不到只不过大掌柜刚回来报喜不过两月,分号局势已经糜烂到如此地步,只不过两月啊!
回春堂分号彻底失败了!
回春堂分号自开业后不过经历了几天良好的开门红,渐渐就客人稀少,主要的原因就是回春堂也许在苏州很有名,也许还在江南很有名,但在北方,在北京,根本没人听说过回春堂之名,百年老字号在北京人眼睛里也不过是刚起的铺面而已。而且药铺不比寻常生意,这是需要很长时间慢慢积累声誉来做支柱的。没人听过你的名声,谁敢去吃你的药?
这还不是失败的关键原因,毕竟强大的基础十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在那里支持,只要渡过刚开始的不景气后也许,也许能很快繁盛起来,只要挨过这段时期也许能闯出一些名头,只要出名了就算站住脚了。
可惜回春堂南方药铺的名声早被北京的几大药材商人得知,本着排挤江南药
铺的意思,几大牛气冲天的药商联合在一起,各自在铺面上搞出五花八门的彩头吸引客人,回春堂分号也想搞,没奈何竞争不过几大对手的联合,结果走了没几招,反倒把自己铺子弄得灰头灰脸。
而失败的最终原因却是李子玉异想天开想出了一招愚蠢的办法,他竟然违背药材市场的最基本规矩—不能随意变更价格。愚蠢的李子玉降低了药材的卖价,引起了众怒,愤怒的北方商人和他抗上了,同时把价钱降得比他还要低,这样互相比拼几回合,回春堂没恢复过来生机,反倒把元气伤透,而因为降价而有一定损失的北京药商全都咬牙切齿和回春堂结了不解之仇。
回春堂分号已将倒闭,每天根本没有客人上门,也当然没有进帐,而铺面的租金因为是在黄金街道所以一天天大把银子要摔出,李子玉坚持了半个月实在抗不动了,又不敢向舅舅报告。
情急之下为了减少损失,只得准备关门歇业。可是临到要把库存的药草出售的时候才发现,北京城周围已经没有人会接受回春堂的药草,那些可恨的北京药商利用一切渠道堵死了他出售药材的门路。看着那些不能久存的药材在开始炎热的天气中腐烂变质,李子玉急得把价钱降低到一半的时候都没人问津。
这时分号的情况已经糜烂到极点,自小就在回春堂当小学徒长大的伙计们实在心疼得不得了,商量一下决定派人回来把真相告之东家,这才有那个伙计一路奔波数千里急急回来报讯的情形。
善老听完所有的情况,牙齿咬得嘎嘎响:“畜生,小畜生,回春堂要毁在你一人之手啊”胖子掌柜唉声叹气脸上再没有丝笑容:“我的责任啊,东家你怪责我吧,是我心急着回来,没有好好嘱托子玉少爷。是我的责任,是我不该当初推荐子玉少爷去当分号掌柜”
善老哪儿有心情去追究谁的责任,他脸色铁青沉声问着伙计:“为什么药草会大量腐烂,难道北京的天气已经炎热到可以让存放数年的药草都抵抗不住?”
伙计抽泣道:“李掌柜的当日买了很多的银黄素花,东家您是知道的,这种草药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如果脱手慢了根本放不住的,一仓库的银黄都坏了呜呜俺们看得心痛啊”‘拍’善老狠狠一拍桌子大吼:“哭什么哭,回春堂还倒不了。到底有多少草药腐烂,都给我讲清楚”
那伙计擦干眼泪,哆嗦着看了眼暴怒的东家低声道:“全部草药花去了将近10万两白银,当时我们都劝过李掌柜先不要买这么多,以免以后有什么变故,银子被套牢了就危险了”
胖子抹着脸上的大汗插口道:“我当时也让他别买那么多银黄,可李少爷说他的同窗好友关照说,今年朝廷要购买大量银黄供给前线的战士们,所以我想乘药材便宜的时候买多点只要有出路也没关系的,谁知道会哎”伙计接口道:“10万两银子大部分买的都是银黄,所以现在仓库药材已经烂得烂得差不多了可朝廷迟迟没有消息,李掌柜急得三番五次去看那位大人也是毫无消息,”
善老叹了口气,身体软软倒在椅子上,看着伙计疲累又畏惧的样子,摆摆手温声道:“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有事再叫你”萧看着老人灰白的脸色,温声安慰道:“善老,先不要着急,也许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表少爷还没有来信,伙计或者有点夸张也未可知。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一边的王老却更是绝望,干枯的身子已经快从大椅子上滑下来了,嘴里喃喃念叨:“完了,十几万银子全流了,进入北方的计划也破灭了糜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