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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第八卷 祸起萧墙 第七章 精心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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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维持下去是不现实的。更可悲的是,这些警察发现了一个气炸肚皮的现象:当网络游民们发现这种内容的帖子给迅速反复删除后,竟然形成了大规模的转贴集团!

    这时候,南都警察局的局长终于以可能危害国家安全为由,请示已经正式代行政府职能的南都gdi******,要求关闭南都的华夏网络中心。且不说少了一半要害角色的******是如何受理警察局长这种求助的,那期间自然花样百出——好容易******为此事向网络中心发出了照会,可那边又是南都gdi的最高直属机关之一,跟******平级的——他们立即拒绝了这种无礼要求:

    “除非看到总长亲笔签名的最高决策委员会决议,否则这种事想都不要去想。你们光想着自己的工作,知道这样做会造成怎样的损失和多么恶劣的国际影响吗?”

    来回折腾了四个小时后,此事终于以惊人的高效率突破了效率非常低下的gdi官僚层级,直达总长渚乃群的手中。但是,此时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把那些被语言天才们以神速翻译出来的日文、英文、拉丁文版的东西在世人都没看到之前从全球的网络上撤下来了。

    对于全球的网民来说,前两条消息虽然八卦无比,堪称近年来罕见的超级政治丑闻,但那些毕竟与平民生活相距甚远,里面披露的大部分三〇一管委会涉案人员的名字甚至连各大gdi分部的高级领导都不知道,对平民来说,更是一串仅仅代表着某种存在的代号而已。然而,第三篇文章则在网络上点起了一把火。这篇绝密的、理应永远消失在史海长河之中的关于比尔.格兰特的第三条内幕文章及相关资料迅速地扩散向四面八方,网民们形成了自发而主动的扩散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则消息扩散到了全球每一个有网络覆盖的地方,甚至大量转发回了三星。让提都斯同志见识了一回网络金锁链游戏的迅速回溯现象。

    比尔.格兰特在网络上已经成为一种代号、一种传奇。如果以一个网民、一个爱好计算机和网络技术的人来叙述他的故事——那些故事堪称传奇——恐怕得写出一本十余万字的充满崇敬语句的传奇传记。然而,我已经远离了那种生活,作为一个军人、一个自己不愿意充当的政治角色,比尔.格兰特的故事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可以加以利用来大做文章的素材资料。想到此节,不由对自己目前的身份和思想感到厌恶起来。

    简而言之,比尔.格兰特是个天才。从三十年代后期一直到五十年代初的十多年时间里,整个基础计算机科学、整个网络世界都是属于他的,这种评语不是入行比他晚了近二十年的我瞎编乱造出来的,而是出自于同时期成立延续至今的黑猫论坛的追忆评语中,自然具有强大的说服力。他在那十年里如皓月当空,光芒盖过了满天繁星,可是在五二年初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入行时的启蒙老师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因此我也对这位传奇英雄的故事颇为熟悉。

    可那仅仅是故事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秘藏在三〇一的档案中长达十五年之久,现在终于大白于天下。格兰特当时坚持网络绝对自由化和取消技术限制壁垒,并主动联络全球知名高级专家,企图向政府、向gdi施加压力。他作出了努力,然而迎接他的是深夜里闯入家中的三〇一管委会的特工。他就那么不明不白地被绑架,不明不白地被囚禁,然后不明不白地被不明不白的人以不明不白的法律审判。十一个月后,这个风华正茂的天才病饿交加地死在瑞士山中一处秘密的重犯监狱中。死前遭到了严刑拷打和精神药品注射。他一直没有屈服,只有死亡才能夺取他的意志和灵魂。

    如他这般遭遇的科学家,实际上为数相当之多。三〇一管委会的秘密资料里记录的处死或死于监禁的这类“科技犯”便有近两千之多。许多因为年代久远,以及名字被刻意地遗忘而永远不流于人间,但比尔.格兰特这样的人,恐怕五十年、一百年后,仍会有大量的人记得他。毕竟他作出的贡献太大,教科书都不可能随意抹杀他的名字。那些二十年前崇拜格兰特不已的菜鸟,现在已经有大半成为了社会的栋梁之材。即便是普通民间,这位天才也一向被用于鼓励学子辛勤读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在科技、教育等方面的影响,甚至与司徒王相去不远……

    那么,他的这种悲惨之极的结局公诸于世后,其反应既是可以想象的,又是远超过我们预料的。当天晚上,就在网络中心和******残余的一半领导激烈争论着是否有权关闭所有刊载这些文章的网站并追究传播、下载这些文章的组织和个人刑事责任的问题时,以南都、新京、大西洋城和新罗马为中心,四地的大型民间论坛型网站上几乎同时出现了比尔.格兰特的悼念文,随即,哀恸的情绪随着网络传遍了全球各地,同样很快地到达了三星。奥维马斯舰队和三星上的许多科技工作者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或放弃了休息的时间,开始了网络悼念活动。

    一个小时后,网络上的悼念活动转化为了零星的实际行动。南都gdi内情局和******对此早有准备,从市辖各个区县和附近地市紧急调来了九千名警察、武警和内务特工阻止悼念队伍的汇集成群,试图将这种活动局限在某几个校园或单位内部。但是,人们越聚越多,几个学校的活动逐渐变成了数十所高校的群体行动,科研机关、文化部门、甚至连一些gdi所属的科研院所人员也走上了街头。路边先前对零散的学生队伍施以嘲笑的市民也逐渐收敛了讥讽的笑容,开始汇入队伍。虽然有不少流氓无产者也混杂其中,但是这些以白发苍苍或者中年睿智的学术精英领头的抗议队伍迅速的壮大、汇集了起来。就连被动员起来控制局势的派出所片警也觉得阻止这种愤怒毫无意义,出现了局部的怠工现象。

    渚乃群得知大西洋城和新罗马那边闹得比这边热朝天火多了,甚至出现了鸣枪纵火事件的情况后,断然放弃了继续压制这种情绪的努力,只是命令内务部队和地方警察严密观察事态,只要不发生暴乱即可——于是人群迅速增加到十万、二十万、一百万!南都的大地在六.二八的一个月之后,遭到了又一次的集体践踏。只不过此次分布得比较均匀,没有象上次那样集中压在夫子庙一块。全南都的每一条主干道上的聚集满了愤怒的抗议人群。在地球的其他角落,新京、大西洋城和新罗马也面临着几乎一样的情况。

    愤怒的人潮向三地的gdi分部机关提交了类似的抗议声明,要求对特别三〇一管委会数十年来从事秘密行动、无视人间法律、践踏公民人权的野蛮行为进行调查和处理。面临这种五十年未曾出现的全球混乱情况,gdi全球联合会的紧急会议于八月三日在华沙紧急召开。

    因为事态额外紧急,处置不好会有进一步扩大化的危险,所以此次会议的规格颇高。华夏、和国、北美、欧洲的gdi全派二把手参加;阿尔法的王学平只得把南都政法大厦前的演讲摊子收了过去参会;亚当斯派了伊贺京来;我们这边当然是拉关系专家郭光夫妇去;奥维马斯舰队去了郭英雄。其他人虽然闹得厉害,但我们只需看奥维马斯舰队来的人选就清楚了:小郭同志带着上将阁下的关怀来了,还有什么话说?

    这些事都由提都斯一手策划施行,我只用在医院里躺着养伤而已。半个月来,他们挖掘了不少情报,炮制了许多冤案出来。中心思想就是一个:三〇一管委会为了控制三星军队,勾结某邪教将黑手伸向了三星的领导人。不仅雷隆多的黄总督在检查工作时被刺重伤,还在三星物资中转站那里查到了一枚寄往奥维马斯总司令办公室的炭疽邮包!甚至连超级休闲总督永尾直树也躲不过黑手的触角,他家的猫粮里发现了窃听器和遥控炸弹……

    材料整得太夸张了些,至少有三成以上非常可疑。但想必现在被那些重磅炸弹轰得焦头烂额的三〇一管委会成员也顾不得仔细分辩了。郭光在提都斯的指示下遍游华沙,四处拉关系游说,争取支持。南都派去的总长助理是宁派的,开始跟他说不拢。没过得一周,见和国人和欧洲人都开始帮着小淫贼游说北美人了,这边台面上是雷隆多的靠山,却极有被架空、惹来世人耻笑的危险,顿时着了慌,临阵换将,把本组织内与郭光关系最好的谭康用直升机从十万大山的赤贫地区接了出来送过来跟他私下谈判。

    我躺在医院里,听完了又一次每天例行报告的会谈进展情况,虽然觉得枯燥无聊,却也明白那么一点点的进展中实际包含了惊心动魄的政治角力和酒席斗争。一年多了,郭光在这些方面愈发成熟老练,几乎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想到这里,不觉自言自语道:“小淫贼的特殊能力还真算是找到地方发挥了呢。”

    寒寒给我汇报后便马不停蹄地在我的病房写字台前办起公来,听到我说话,猛地反应过来,转头问:“唉,说什么呢,有什么事吗?”

    “你好歹是二把手,每天汇报这样的小事,叫个小秘书来就是啦,用不着那么辛苦。”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突然心生怜悯之意。这个异国女孩再过些日子就要二十六岁了,在她生命最灿烂的岁月里,却总是在为我奔波操劳,没能享受得片刻休闲。遇到我,真是她的大不幸哪。

    寒寒见我盯着她不发话,不由到处找小镜子,喃喃说:“发什么呆呢,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好整以暇地问:“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啊?”

    “你那叫废话,我才懒得听。”寒寒没好气地说:“整天的事根本忙不完。你往医院里一钻,鸡毛蒜皮的事全跑来找我了。还不如跑来借给你汇报情况为名躲一躲呢。你就别操心了,是我自愿的。”

    “适当休息休息吧。”我仰天看着天花板,沉吟了片刻,说:“现在提都斯行使总督职能,机关里能办事的人也很多,你不必总是那样强迫自己做得尽善尽美,喘口气吧。我给你批半个月的假,专门休息,不干别的。回和国家中好好歇歇气,吹吹海风,晒晒夏天的太阳。我可不愿意见你总是这么忙,累得快断气一样。”

    “感谢关心,谢谢。”寒寒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眯起眼遥想了一会,说:“真的很向往那些东西呢。阳光、沙滩、和式的庭院……那些我曾经呆腻了,止不住想逃出来的地方,现在都变得那么怀念。但是,只有感谢你的好意了,我实在放不下手里的工作。”

    我冷冷地望着她,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拨通了提都斯:

    “小提啊,我有个建议,你记录一下,发个文执行一下吧。刚才内藤目无长官,在我面前撒泼。我的意思是,把她驱逐离境停职反省二十天。什么时候执行啊?立即,立即!记得派人把她抽屉里那几十个印章什么的都点清,免得象沪派一样给自己惹那么多麻烦,知道了吗?”

    说完了后,转头看着脸上凝固着哭笑不得神色的寒寒说:“听到了吧,这是处分,是命令。嗯,为了免得你受了处分心生不满而叛逃向其他势力,我准备派人监视你,就阿冰冰儿好了。算上来往路程,又给你多安排五天,差不多够了吧?想清楚了再回来,早一天都不许入境。”

    “你如此的好意,我却之不恭,也只有受了。”寒寒努力地抗议着:“可你把小胖安过来干什么?那种拉郎配的意图也太过了吧,都不考虑我的想法?”

    “我只是派他监视你而已。胖子没怎么见过海啊、主星的繁华之地啊,以后升了官会闹笑话的,给你带去开开眼也好。这个人呢,我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人选,起码大家都比较熟嘛。”我笑眯眯地说:“选择权和决定权都在你,对不对?”

    “好吧好吧,随你。似乎现在也正是可以稍微逃一逃的时机,回去休息休息也好。”寒寒站起身来,大大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忽然正色问:“真的可以吗?我有些不放心你。”

    “你不会觉得我会缺少阿冰冰儿那种废柴的保护吧?”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寒寒又看了我好一会,最后摇摇头说:“算了,那我就走啦。”

    我看得出她心存疑虑,但实在不想去窥伺这个与我几乎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内心隐藏的那么一点点东西,便看着她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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